更何况奶奶也不希望如此。
“算了，反正我也没事。”江晚吟轻声道，又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仆，“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楚绍承嗤笑一声，“你就不怕她背后的主子，借这点‘风浪’把天给掀翻了？”
女仆闻言，浑身发颤，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求饶，“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晚吟小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嫉妒晚吟小姐才这么做的……”
说着说着女佣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只是想不通……明明我们都是佣人的孩子，凭什么她就能被楚家收养，锦衣玉食，而我……却要像我母亲一样，一辈子伺候人……所以才……”
话音未落，楚绍承的刀已经抵上了女佣的指尖，稍微一用力，就能帮她断指。
女佣被吓得嘴唇发白，浑身战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楚绍承却似是欣赏她害怕的表情，眼底勾起一抹兴奋之意，“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只有断几根手指头，才能长记性。”
女佣脸色煞白，整个人抖如筛糠，强行从喉间扯出几个求饶的字符，“少、少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别剁我的手……”
见状，楚明睿的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妄想把所有的责任都甩在这个女佣身上，“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脑子的下人！我们嘉嘉才多大，他哪懂这些事？说不定就是这个仆人唆使他的！”
楚绍承挑了挑眉，似是同意这种说法，“这话说的有道理，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没人唆使，又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他转眸盯着贺欣兰，唇角勾出玩味的笑意，“是吧？小妈。”
贺欣兰被问得心头一颤，“绍承，你可不要把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
见楚绍承仍是不依不饶，江晚吟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别生气了，除了你，谁做什么我都不在乎。”她趁机凑近他的耳边，放软语调，“你看，你胸口的伤口又渗血了，先回去我帮你包扎好不好？”
楚绍承身形微僵，他低头一看，刚才周医生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的伤口，又洇开不少鲜红的血。
他望进她睁大的杏眸中，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褪去了颜色，唯独他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眸中，深深浅浅，再无其他。
她的话成功取悦了他。
随即他周身的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
安静的氛围中，贺欣兰突然出声。她缓步从楚仲衡的身后走出来，眉眼间堆满了哀戚，“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怕把话再说得明了些。我没想到，绍承你对我还是有这么多误会，无论什么事，次次都会怀疑到我身上，想来……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了本分。”
听到这话，楚绍承和江晚吟两人同时停住脚步。楚绍承背对着众人，他松开江晚吟的手，将两只修长的手垂落在两侧。
“可是绍承……”贺欣兰用手指按住心口，眼眶通红，眼泪要落不落，“我也是个母亲啊！我怎么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
江晚吟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瞧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贺欣兰的目光越过楚绍承僵直的背影，仿佛看到某个遥远的过去，“我第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