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孟素兮这回是规矩多了,她悄声走到陆宴跟前儿,忐忑道:“世子还能容我解释一二吗?”
陆宴还没应声,只给她一个“你说”的眼神,孟素兮的心就跟着抖了抖,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她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坠在地上,哽咽着把错认了,态度十分诚恳,没有躲事的意思。
这泫然欲泣的模样,哪个男人看了都是要心软一二的。
然到了陆宴这儿,孟素兮却听到了他翻书的声音。
她身子一僵,酝酿好的情绪都被风吹散了。
他在听她说话吗?
她攥紧拳头,看着陆宴,轻声唤了一句:世子。
陆宴抬起头,用幽深又薄凉的眼睛看着她道:“我听着呢。”语气,倒是比之前好上许多。
孟素兮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抓痕,不禁在想,他的夜里,他搂着温香缠绵入梦的夜里,用的也是这样冰冷的眼神吗?
再回想他与自己下棋时的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涩,这求而不得的滋味,真是让她好生难过。
“明日,素兮还能与世子下回棋吗?”孟素兮闭上眼睛道。
闻言,陆宴阖上了手中的书,对她道:“天色不早了,孟姑娘就回了吧。”
陆宴神色淡淡,语气平缓,到是没了生气的意思。
可这样直白的拒绝,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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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素兮走后,陆宴便踏着晚霞进了内室,刚来了些倦意,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陆宴道。
杨宗关严了门窗,低声道:“主子,属下听墨月说,沈姑娘高烧不退约莫有一日了,大夫不敢轻易请,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墨月便给属下递了消息。”
冷不丁听到沈姑娘三个字,陆宴不禁生出了一丝恍惚之感。
他捻了捻手上的白玉扳指,想起了他走的那天晚上。
她在浴桶里睡了那般久,不生病才是怪了。
陆宴对医术虽算不得精通,但简单的风寒之症倒是难不倒他。
思忖片刻后,便拿出张纸,准备写个方子叫杨宗去抓药。
可刚一落笔,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她娇弱的模样,和那句她总是喜欢说的——“大人,我难受。”
太阳穴嗡地一下。
他瞧了一眼外面,已是快宵禁了。片刻,他掷了手中的笔,道:“去备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