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57。夺回希望（十四）
“。所以，贤者，你的意思是，这个死灵的叛徒能帮助我们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星辰之爪第三连的副官，鲁夫特·休伦如此问道。
还不等卡普兰回答，他便发出了一声嗤笑。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有种奇特的、混杂了嘲笑与同情的神情正在涌动，而那过于深邃的眼眶和习惯性向下弯曲的嘴唇使得这个表情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也使他看上去宛如一头择人欲噬的猛兽。
不过，早已习惯了这件事的贤者完全无动于衷。他只是平静地移动背后触须，好让奥瑞坎能够自己为自己进行辩护。
——当然，它的第一反应非常有趣。
贤者能够清晰地通过触须感知到从那残躯上传来的轻微振动，这表明，他们的高等死灵俘虏正在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心理斗争
这不是名为奥瑞坎的占星术士应该做的事。
放在以前，面对这种轻蔑与侮辱，它会在第一刻就使用某种手段杀了休伦。卡普兰对它与塔拉辛都进行过长久的观察与侧写，他了解这二者，并总结出了它们之间的一些共性，比如强烈的自尊心。
然而，由于死灵过于复杂的人格模拟，哪怕是共性，其实也大为不同。
放在塔拉辛身上，这种自尊心可被解读为一种彻底的不在乎——不去在意任何形式的冒犯或攻击，即是他的自尊与自傲。但奥瑞坎在这方面却更加‘拟人’一些：它对一切都极为敏感。
举一个十分简单的例子，曾有一次，它在塔拉辛不在的情况下潜入了索勒姆斯博物馆，却又因为当时的安全主管因为它过于完美的伪装没能认出它来心生怒气。
之后，它不仅主动现身，甚至还动手篡改了那名主管的协议，迫使它启动了大量的安全预备措施，好把整座博物馆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直到塔拉辛急忙赶回来修正一切。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它没被认出来——但是，这不就是伪装的意义吗？
卡普兰实在无法理解死灵们人格模拟程序的复杂程度，而现在恰好是一个可供他进行近距离观察的宝贵机会
“实际上，人类。”奥瑞坎在愤怒却无力的颤抖中缓缓开口。“我不仅能够带你们离开这里，甚至还能保证你们安然无恙——只要你们完全按我说的做。”
休伦眯起眼睛，俯下身来。
因功勋卓著而被破格赐予的铁光环从他的背后投下一圈深深的阴影，遮蔽了他的眼睛，使那双原本棕色的眼眸变成了两只隐匿在影中的小小光点，冰冷而无情，满怀杀意。
紧接着，他举起右手，将替代手甲的巨大利爪搭在了奥瑞坎的头颅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
金属的摩擦声听起来是那样刺耳，占星者为此极其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幕，甚至因为过度的惊诧而忘记了自己应该愤怒。
“你？”休伦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嘛的，异形，但你现在这幅尊荣让你的话听上去非常可笑。”
“你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休伦直起身来，嘲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扬起手臂，似是享受般地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将这小小营地内的一切都虚抱起来，然后陡然暴怒。
“安然无恙？！”如一头须发皆张的狮子般，他咆哮。“前不久我才看见大地开裂，城市浮起，海水从天空倒灌而下——安然无恙？你现在竟敢对我使用这个词语？你在游过那片海的时候可曾看见下面无数的人类尸体？！”
他高高地举起右手，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挥下利爪，斩碎奥瑞坎仅剩的半具残躯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休伦后退一步，对卡普兰挥挥手：“把它带下去，贤者，然后做些对你的研究有用的事，别再把它带到我面前来。”
贤者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奥瑞坎却在此刻大喊出声——仿佛一个长久处于麻木中的病人终于被惊醒一般，它开始剧烈地挣扎。
“你这愚夫！”占星者吼道。“你可知我是谁？”
休伦一言不发地望着它，歪了歪头。
“我是占星者奥瑞坎！索泰克王朝的首席占星术士！我手握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逆转时间！而你蠢笨的头脑甚至无法意识到这件事！你怎么敢——”
奥瑞坎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鲁夫特·休伦骤然暴起的右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