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来没有人规定过，道歉就一定会得到宽恕。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你。”
“对不起，可能是我把钱放别的地方了，记错了。”
……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明明是受害者的苏怀南，再也没有立场去争取真正的正义，而作为加害者的齐嘉欣，最后还会被大人们围绕着百般夸奖多么懂事、多么识大体。
而现在，苏怀南口中说出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回答，齐嘉欣当然不可置信，怎么不按剧本来？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齐嘉欣身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明显是道送命题，“幸灾乐祸”四个字，就差写在周围那些刘安琪和李思雨们的脸上了。
陈忆北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双手插兜，一脸平静。他没幸灾乐祸，但也没出声制止。也许偶尔让齐嘉欣吃一次瘪也好，让她早点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总顺她的意。
倒是苏怀南，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有棱角的一面，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旱冰场见过的那双闪耀着光芒的倔强眼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苏怀南。
作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齐嘉欣有着苏怀南这辈子也比不上的刚强和霸气。
即使被这样摆了一道，齐嘉欣也只是面如土色，死死咬住嘴唇，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所有人都撑着脖子张望着后排这出大戏，连尿急都舍不得出教室，生怕错过了什么。
“都围在一堆干嘛呢？！”吴闻革拿着教案走了进来，往讲桌上重重一摔，面色黑沉地扫视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周围的人如作鸟兽散，立刻乖巧回到座位，教室里的气压变得很低。
可惜，第二幕的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了，那些上蹿下跳看热闹的人再次失望而归。
“拿了个奖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还敢打架了！上次篮球赛还没长教训是吧？你们要翻天了是吧？十六七岁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高中了，你们爸妈辛辛苦苦把你们送到明川，就为了玩儿是吧？以为进了明川就稳了，闭着眼睛就能上大学？高考考什么，不考篮球！不考才艺！我不奢求你们跟火箭班飞机班比，但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稳定，永远全年级倒数第二！从今天起，不出全年级倒数三名的名单，所有文体活动一律不许参加！”
自打开学以来，苏怀南还是第一次见吴闻革冲着全班发火，所有人都噤了声。
这群“特招生”挨骂时的表现和苏怀南在三中甚至初中小学遇见的所有同学都大相径庭，既没试图嘴硬反驳，也没垂首反思愧疚，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上是同样的一副表情——油盐不进。
吴闻革出门前还不忘补上一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然后，才把教室还给了杨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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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课结束，安静才扶着严缜一瘸一拐地回到教室。苏怀南立刻上去搭把手，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严缜安稳落座。
严缜笑得像是打了胜仗，一脸得意洋洋，“哎，真好，从没有过的待遇。”
安静狠狠瞪了他一眼。
“刚刚，谢谢你啊。”苏怀南忽然开口。
“谢我什么？”
严缜扬起眉毛看她，眉骨处的绷带绑的很紧，带动了伤口，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苏怀南愣住了，是啊，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向他致谢呢？
“谢你给我们班出了口恶气。”安静接过话头，顺手解开绷带打结处，替他松了松。
“害，这不用谢！你别看我负伤这么多，十一班那哥们儿到现在还在医务室里躺着起不来呢！我也是七班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要不是他们班那几个人拉着我的胳膊限制了发挥，我还能把他揍的更狠！哎哟！你干嘛！”
安静用力一拉，绷带重新绑好，“少他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