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苏怀南献过几次殷勤被直接拒绝后,转而又把目标定为有落户资格的新入职小女生。
杨哲再次冷笑,“不愧是被周总肯定的人,面子真大。”
“不敢当,为您着想。这里还有这么多领导和董事们,省下酒量跟他们喝才有用,何必在我这儿浪费,您的风格不一向是以有用为准吗?”
这样的场景,苏怀南游刃有余。
生物多样性,一直以为只会出现在高中生物课本上的词,走过这么多年才明白,它会出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当以为高考是结束,是尘埃落定时,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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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奏《Fivehundredmiles》。
好久没听到这首歌了,脑海中某个画面胶卷似乎即将随着这久违又熟悉的旋律浮出水面,她死死将它按在一片黑色的海面下。
这首歌,记忆中好像是和某个人共享一副耳机时,曾单曲循环过。
旋律缱绻,歌词重复而简单,特别适合刷题时听。
应该是和年少时的某个同伴吧。
她摇摇头,晃掉那些回忆。不想去记起,或许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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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昀接到苏怀南时,她正捂着肚子虚弱地坐在酒店大堂沙发上。林苏昀把她扶到副驾驶上坐好,扣好安全带,又跟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才开车离开。
车开出500米,她瞥了一眼身旁眯着眼的苏怀南,“诶,醒醒了,他们看不到了。”
苏怀南嘴角向上一咧,睁开眼睛,“没意思,每次都被你看穿。”
“拜托,我还不了解你?”
“他们一会儿还想去唱歌,我觉得实在没意思,累得慌,就只好装不舒服了。”苏怀南拉下副驾驶正前方的遮阳板,对着上面的小镜子整理头发。
林苏昀毕业后进了新加坡当地一家互联网公司,两年前,因工作调动,负责大中华区的一个项目,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待在北京。
苏怀南还记得当时在机场接到她时的模样,黑色大波浪卷发,正红色口红,深咖色风衣,细跟尖头高跟鞋,茶色墨镜,真的很……女高管。
苏怀南发现,自从高中毕业不再苦练作文写作技巧之后,天天面对的都是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她的词汇量逐渐贫乏。
每个用词都特别具有理科生标准特色——直击重点,省掉一切形容词,能说两个字的绝不说三个字。
甚至一度出现一些职业病用词,她曾经在餐厅用开水涮过碗筷后,让服务员拿“废液缸”来倒水,被实验室的同学们笑话了好几年。
正值苏怀南的原先租的房子到期,两人一拍而合,合租了现在这套公寓。
回到家里,苏怀南脱掉了磨脚的高跟鞋,平时上班依旧习惯穿休闲鞋——方便挤地铁。周颜也没要求大家在办公室一定要穿职业装,得体就好,但年会她却十分注重仪式感,要求所有人都要穿礼服。
“你过年回家吗?”苏怀南对着镜子卸妆。
林苏昀打开电脑,目不转睛地回复着公司的邮件,“不回了,项目进度有点慢,我得盯着。”
“你也好多年没回去了吧。”
电脑屏幕泛出的白色荧光反射到林苏昀的脸上,给她凌厉的五官蒙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项目快结束了,有好多验收总结工作需要做,你也知道,新加坡不过中国年。”
苏怀南悻悻地垂下头。
你也要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