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前,就已经吃过一片了。
在调整用药服用了一个月的劳拉西泮无效之后,医生终于不得已给苏怀南换成了□□。
“这药副作用较强,容易成瘾,戒断也比较痛苦,千万不要擅自加量。你要再不听话,我可就真帮不了你了。”
苏怀南点点头:“知道了,戒断一些东西确实蛮痛苦的。”
吃完药后,她点开手机音乐库中收藏的雨声,连接床头柜上的蓝牙音箱,将音量调到最低。又将窗帘合地更紧了,屋里陷入完全的黑暗。她再次重新平躺下,紧紧闭着双眼,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努力调整呼吸,专心致志寻找睡意。
两片□□的加持,终于有困意涌上头了。
又梦到了那杯热姜茶,这一次,她死活也不肯喝下,但那人却死死将她按住,大力掰开她的嘴,疯狂地灌了下去……
还好六点的闹铃将她从噩梦中拽出。可是醒来仍然有强烈的窒息感,喉咙依旧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热姜茶苦涩的味道在喉间翻涌。
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缓慢地流下。安眠药的效果似乎还没完全退去,呼吸是慢的,思绪是慢的,泪水同样也是慢的。悲伤变得漫长,铺天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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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每天依旧暗潮汹涌。
跟苏怀南同期管培生入职的吴雪,因为同是四川老乡,又不属于同一部门,也没什么利益竞争,在同事关系中算是要好。
从地铁站出来,苏怀南在便利店买了一杯热美式,转头就看到了吴雪。
她最近常常给带来一些前沿资讯:杨哲今天进了徐总的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眉目轻扬,似乎是投诚了。周总那边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让家人有点心理准备,趁着清醒该交代的交代好。肖总和傅总也都在各自谋划着去拉拢一些股东……
“怀南,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各拿着一杯咖啡,走在路上。
“我还没想好。”
“这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你得赶紧做好打算,万一周总……那啥,我们还什么都没表现,新CEO一上任,我们这种没给他出过力的,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你有什么打算?”苏怀南反问。
“偷偷告诉你,周总之前似乎一直属意的是傅总,但傅总一直被肖总和徐总联合掣肘,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帮帮傅总……”
原来是来当说客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要进电梯了,不要再说了。”
吴雪点点头。
两人挤进电梯,苏怀南按下21楼,也替吴雪按了22楼。
出电梯前,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苏怀南耳边谆谆嘱咐道:“要尽快啊,尽快……”
苏怀南一面应对着日常工作以及和不时投来的橄榄枝“打太极”,一面向之前合同未到期就离职的同事打听起违约金额,同时开始修改简历;另一面还要准备一个月后的雅思考试,无论是之后打算跳槽,还是准备就此离职重返校园去申请新加坡的留学,这次雅思考试她都必须通过。
就这样工作学习两手抓,苏怀南忙得无暇分神,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和陈忆北重逢之前。生活原是这样琐碎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