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话!”陈氏低声呵斥,“哪有女子不成婚的道理?不过,你哥说的倒也有道理,慕清霄那风流王爷,不跟他也罢。”
“至于林琅,你放心,母亲定然会好生调教她,替你主持公道。”
“娘……”林语嫣哽咽着,扑进陈氏的怀里。
马车车轮从长街上碾过,楼上的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茗缘倚在窗户旁,瞧着楼下路过的马车。
想来又是哪个官家小姐或者夫人坐在里头。
明明此前她出门,排场和他们相比也不相上下的。
可如今,却偏偏沦落勾栏,不免长长叹息一声。
忽的,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哟,还在这伤陈悲秋呢?”
“你真以为服侍过了王爷便能脱离苦海了?简直痴心妄想!”
“不,王爷定然会过来赎我出去的。”说着,她的手紧紧搅着手里的帕子,“我的清白都给了他,他不会负我的。”
“清白?”老鸨子大笑出声,声音中带着轻蔑和讥讽,“进了春怡楼你竟还和我说清白?”
“在他们那种眼里,你不过是个玩意儿,那一万两银子便是他给你的‘清白’标的价码。”
“你以为是真心,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说着,她缓步走到茗缘跟前,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着。
“这等好的样貌,可惜脑子却是个拎不清的。”
茗缘甩头躲开她的触碰,却瞧见了楼下同乘一骑的慕昭和林琅。
顿时瞳孔一缩。
那双抚遍她全身的大手,此刻却紧紧扣在林琅的腰间,亲昵异常。
抬眸之间四目相交,可却也只是一眼。
甚至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仿若那一夜的云雨不过是她凭空生出的幻想。
她想冲下去质问,却发觉,她不过是勾栏下贱的妓女而已。
又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呢?
茗缘纤细的手指死死扣住窗框,蓄满泪的眸子里,燃着妒火。
老鸨子顺着她的视线,同样也瞧见了两人。
恍然一笑,“还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好好琢磨吧。”
转身离开,外头的龟公开口道:“趁早让她接客,断了她的念想。”
老鸨子却摇头道:“她现在正是心气高的时候呢,逼得紧了闹出人命怎么办?”
“她可是咱们的摇钱树,等着吧,早晚有她死心的那一天。”
“小红,你好好劝劝她,记住,千万不要出任何差池,不然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小红点头连连,“是,奴婢知道。”
见老鸨子离开,小红推门而入。
瞧着茗缘依旧靠在窗前,“小姐,您身子弱,还是不要站在风口里的好。”
“假的,都是假的……”茗缘嘴里低喃着,飘忽的走到圆桌旁坐下。
小红赶紧将窗户关好,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王爷身份尊贵,王妃又是个泼辣的,那日您又不是没领教过。”
“王爷若是真对您有情,又怎么会一连几日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