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现行一击致命,让所有人都清楚,阻挠科举的下场是什么。
他要让科举这把刀,不仅仅是用来选拔人才,更是用来震慑宵小,清洗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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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会,气氛格外凝重。
待例行奏报完毕,一位领头的官员手持竹简,缓步出列。
他先是向御座方向恭敬行礼,然后转向将闾,声音洪亮而悲切:“启禀殿下!臣等忧心国事,深感如今吏治混乱,百官懈怠,民生凋敝,长此以往,国本将危矣!”
他身后的三十六名官员也齐齐出列,躬身附和:“恳请殿下整顿吏治,以安民心,以固国本!”
这番话表面上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是为国为民,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矛头指向何处。
那领头的官员继续说道:“然,整顿吏治,首在选官。如今朝中空缺甚多,固然需尽快填补。但选贤任能,乃千古不易之理。臣等窃以为,选官之法,当慎之又慎,不可轻率而行。
坊间多有议论,恐这全新的选官之法,尚有诸多不妥之处,若不加考量,恐所选非人,反误国事。恳请殿下暂缓新法推行,容臣等广集民意,仔细斟酌,再行定夺!”
他虽然没有直接点名科举,但句句都指向了它。
他将坊间的流言、世家的担忧都搬到了朝堂上,试图以民意、慎重为名裹挟将闾,废除或至少暂缓科举。
殿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赞同者暗暗点头,反对者则冷眼旁观,等待着将闾的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侧的年轻监国公子身上。
将闾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着那三十七名官员,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渊,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的想法。
良久,就在那领头官员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时,将闾终于缓缓开口:
“诸位大人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忧心吏治混乱,本殿听着甚是欣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三十七人,语气陡然转厉:“只是,本殿倒要请教诸位,既然如此忧心国事,为何在李斯谋逆之时,尔等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为何在朝中空缺数十要职,政务积压如山之时,尔等不思如何尽忠职守,填补空缺,反而在这里大谈特谈什么‘民意’、什么‘慎重’?!”
他猛地一拍案几,发出一声巨响,震得那三十七人身形齐齐一颤。
“依本殿看尔等并非忧心国事,也非体察民意。尔等只是在忧心,忧心你们世代把持的官位,将不再是你们的私产。尔等只是在体察,体察那些世家大族,不甘心将权力让予寒门!”
将闾站起身,目光如刀:“本殿再问尔等,南疆大捷,五万破十五万,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精锐的兵甲,靠的是将士的用命,更靠的是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蒙毅、尉缭,若非父皇不拘一格降人才,何来今日大胜?!”
他向前一步,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科举,正是父皇为我大秦万世基业所定之策。旨在打破门阀,广纳贤士,为国所用。尔等口口声声祖宗之法,难道祖宗之法便是让尔等坐享其成,阻碍国家选拔真正有用之才?”
“本殿今日将话撂在这里!”将闾目光冷厉,扫过全场,“科举必行。谁敢阻挠,便是与父皇为敌,与大秦为敌。与天下万民为敌!”
“至于尔等所谓的整顿吏治,本殿自会着手。只是这第一步,或许就要从尔等这些,心怀私利,阻碍国策推行的官员开始!”
一番话如惊涛拍岸,狠狠地砸在了那三十七名官员的脸上。
他们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