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约是这石窟壁画上的毒素无意间有压制它们的功效吧。”
“果真?”
灵秋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我……我也不清楚。”阿紫被她看得心下毛毛,忙道:“或许龙王大人会知道呢!”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将衣袖放下来,对薛成昭说:“真是抱歉薛兄弟,让你受惊了。”
“没、没有。”
薛成昭听到云靖对血蛊的描述,心头早已恶寒阵阵,一想到阿紫竟然遭受了如此这般非人的折磨,一时又是义愤填膺,见他如今反向自己道歉,更是无地自容,当即恨恨道:“这血蛊当真是魔族害人的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云靖,急切问道:“大师兄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解除此蛊?”
云靖摇头:“据记载,血蛊至今无方可解。”
薛成昭又问阿紫:“阿紫兄可还记得是谁替你种下的蛊?”
阿紫同样摇了摇头。
“一定是魔族!”
“该死的魔族!”
接连碰壁的薛成昭再也忍不住情绪,跺脚大骂,就连他身后的云海川脸上也浮现出几抹明显的愠色。
灵秋眉心一蹙。
北边修士果真一向最痛恨魔族。
她偏过头去,懒得看薛成昭和云海川。
与薛成昭的义愤填膺不同,作为受害者的阿紫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温和地朝几人笑笑,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行进,没过多久便走入一条狭长的隧道。
隧道那头,新鲜空气带着料峭的冷意扑面而来。与阿紫周身散出的寒气不同,这回,这股冷意从几人脚底窜入,一下贯穿整个躯体,带着从皮肤表面直达心肺的尖刻锐意。
四人心头皆是一凛,云靖下意识捏紧了剑,灵秋则死死盯住了一侧昏暗的石壁。
薛成昭打了个冷颤,快步赶上走在最前面的阿紫:“阿紫兄,此地为何突然如此寒冷?”
阿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管步履不停地往前走,连头也不回。
自斜后方看去,青年的侧脸半隐在黑暗中,那道云海川留在他身上压制寒气的禁制萤萤地闪着微光,照得脸颊皮肉白而剔透,好似剥了壳的荔枝。
薛成昭忍不住伸手拍上他的肩。
二人刚接触,阿紫便猛地站定了。
瞬间,掌心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冷,扎得薛成昭直抽气。
“嘶——阿紫兄?”
他忍不住唤他,阿紫却不肯转过身。
“阿紫兄?”
薛成昭心道许是方才的血蛊一事冒犯了他,正想再上前一步诚心解释,只听得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自内部开裂,紧接着,眼前原本润白的侧脸迅速塌陷下去,像一层干涸的壳被某种由内而外的力量撑裂。
干瘪的皮肤在鼓动,裂缝漆黑的纹路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缓慢地蠕动,毛孔不再是毛孔,而是一个个微小的洞穴。
阿紫的眼球开始融化,两颗圆滚滚的珠子从眼眶中缓慢垂落,像熔铁滴入尘土,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在死一般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鲜明,鲜明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