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曾反问过她,知道从多高跳下去才能直接gameover,而且是断胳膊断腿吗?
这里的最深处是七层,应该足够了吧?
衣服兜里的手机一震,新信息,是江望。
昨天,她告诉了江望自己的新号码。
短信安静的躺在手机屏幕上,内容很短,不用点开就能看完。
“要下雨了,记得带伞。”
苏怀南不打算回家拿伞,她松开楼顶天台锈迹斑斑的栏杆,脏兮兮的铁锈和黏腻的灰尘沾了满手,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简单的两手交掌拍了拍,好像忽然间什么都不在乎了。淋雨也好、铁锈也好、灰尘也好,无所谓的,没有灵魂的破败躯壳何必在意。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大步地奔向楼下的车站。
等车的间隙,爸爸给她打来了电话。
“南南,你那个小陈同学刚刚又给家里打来电话了,他……”
“不想见。”
爸爸话还没说完,苏怀南就冷漠地回了三个字。
她能给琬琬报平安,能跟江望约见面,却连陈忆北的名字都不愿听到。
这样好的陈忆北,苏怀南不知道以现在的自己该如何面对。
他那么干净美好。
31路公交车停靠站台时,布满泥点的车门玻璃正好对准了她,苏怀南看到了玻璃上映出的脏兮兮的自己。
车里很空,她却选择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麻木地盯着窗外变换的景色。
公交车穿行在灰色的马路上,明亮的天空随着一帧一帧向后退去的建筑一同暗了下来,乌云遍布。楼宇、街道、人群都淹没在灰色之中,显得冷漠和沉闷。整个城市被一张灰色的大网笼罩,毫无生气。连苏怀南自己也被困住了,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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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南到咖啡店时,江望正盯着玻璃窗外一对玩滑板的姐弟出神。
理工大学东门外的咖啡店,以前自己在家里学习的烦闷时,江望就会借口带她来学校图书馆看书,把她从家里捞出来,带她去各处玩玩逛逛,最后回到这家咖啡店来点一杯热可可,想聊什么继续聊,没有也无所谓,各自找个舒适的姿势,静静地坐半小时。
关于以前。
苏怀南感觉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她费力地扯出一丝微笑,笑容却不及心。
“对不起,来晚了。”
江望轻笑一声,“没关系。”
“喝点什么吗?还是老样子?热可可?”
“不!”
因为那杯热姜茶,苏怀南本能地对所有除白水以外的饮品产生了生理抗拒。
“不……不要,一杯热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