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晨点了点头，“痛。”
两人静默了下来，聊了一晚上，什么都聊完了，确实该安静了。
江晓晨问：“困吗？”
许念今说：“有点儿。”
江晓晨说：“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你一直更喜欢我的，对吧，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睡了睡了。”许念今含笑闭上眼睛，“你自己悟吧。”
“还有一个问题。”江晓晨问，“你小时候有没有怀疑过是我藏了你的笔盒？”
许念今说：“虽然很奇怪，但是真的没有。”
“你就没有想要问我的吗？”江晓晨抛下一个诱饵。
“也有，不过想想也不用问了。”
“说来听听。”江晓晨来了兴趣。
许念今笑道：“我就想着，如果我不出现，你会不会一直等我，你看，是不是不用问。”
“好没意思。”江晓晨故意用力将许念今扼在怀里，“有种被你拿捏的感觉。”
大年初一，他们两都睡过头了，一个睡到中午十二点，一个睡到下午三点。
睡到中午十二点的江晓晨吃过饭就在露台晒着太阳，等着睡到三点的人醒来。
大年初一的鞭炮声还是很多，江晓晨看了看床上睡的安慰的人儿，心很安定。
这种心安让他很知足，上次这种知足还是在去狱里见了父亲后有过。父亲忏悔了很多事，包括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包括间接害死了母亲。
从没有同父亲说过的那句：“爸，你做错了，你在名利场随波逐流间迷失了本心，你大错特错了。”
即便不问，从年少起也想要一个答案，现在终于得到了。
在x市又待了几日，江晓晨带着许念今去了北京。
去造访了程跃阳，这些年吃饱了他和蓝岁禾的狗粮，也该让他们艳羡一回了。
江晓晨没有刻意公开自己已婚的消息，只是在某一日，终于被人拍到他和许念今牵手的照片。
网上信和不信的分成了两派，争论的不可开交。
但幸好，这风波很快就被新的热点替代了。
夏天如约而至，北京毫无征兆的下了场大雨。
江晓在外地拍一部电影，许念今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到，又给他发了很多信息，当晚，她病发了，一个人躲在浴室里熬到了天亮。
凌晨四点，江晓晨回电话过去，她的声音哑哑的，可怜巴巴地跟他说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说着说着就笑了，脱口而出一句：“老公，我好想你啊。”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老公，患得患失挣扎了一整晚，靠抚摸着中指的戒指撑下去，算是第一次没有靠药物以及任何手段的情况下走了出来。
江晓晨在手机那边怔了半晌，被一声老公轰的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他才平息心绪，说：“我也想你…老婆…”
“我梦到你走了，我找不到你。”
她会做这样的梦也不奇怪，短短半生不到，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无数个挫折让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在暗无天日无数个日夜里，江晓晨曾是她的光，是她的人间妄想，是再也难以触碰到的人。
而今尘埃落定，她难免会分不清虚妄和现实。
江晓晨饱含温情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他说：“傻瓜，离不开你的是我，等我回家！”
万家灯火，终于有了江晓晨期待的哪一盏，许念今就是这个家的燃料。
一个月后，电影杀青，阿恒偷偷把许念今带进了杀青宴。
现场明明是个觥筹交错、人人八面玲珑的酒局，江晓晨却低着头在一旁静静地发着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