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前那个翻盖手机好，直接合上机盖就挂断电话了，想快速关机直接拔电池就好。不像现在这个平板机，要用指甲盖触摸屏幕，找到挂机键才能挂断，关机也需长按三秒关机键才可以。
此刻，苏怀南的手已经颤抖到无法准确寻找到关机键。
手机从手中滑落，吧嗒，摔关机了。
正好。
苏怀南低下头，桌上的卷子被抓出深深的折痕。指尖抚上眼角，竟然干干的，一滴泪也没掉。
林苏昀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掉灰尘，“呀，这里磕掉漆了。”
苏怀南接过手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进桌洞最里面，“没关系，谢谢你了。”
林苏昀笑笑，“这不像你啊。”
她稍稍缓过劲儿来，嘴角勉强咧了咧。
“怎么才像我？”
“不说哭，至少也得大叫着说心疼死了。”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曾经的苏怀南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怀南。”苏怀南模仿着电视剧中的台词，一板一眼地演着。
林苏昀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甄嬛传》快被你盘出浆了吧！”
“说真的，你还好吗？”林苏昀忽然正经起来。
苏怀南渐渐收起笑容，强迫嘴角一直向上，确实挺累的。
“其实变了也没什么，好的坏的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你可以改变，但不要妥协。”
“什么意思？”苏怀南不解。
“因为某件事，你开始觉得心像是挤了太多货物的小木筏，为了不让它下沉，你抛掉理智，抛掉未来。不久后，你开始抛掉其他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喜欢的人……而这仍然不够，小木筏仍然在下沉。你知道你也要跟着那小木筏一起沉下去了。”
“你……”她忽然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林苏昀眼前。
“陈忆北来找过我。”
“他……他说什么了？”苏怀南的心仿佛被温暖的太阳灼伤。
“他很担心你，你却总躲着他。或许你们该好好谈谈。”
苏怀南抬头看向第四排靠窗的位置，陈忆北的轮廓嵌在万里无云的背景中，清澈得让她晃神。
他这样美好。
可那又怎么样呢，回不去了。
曾经的苏怀南知道自己和陈忆北有经济和家庭背景上的差距，但那都是原生的，前十八年她没得选，但未来的人生，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还是有希望爬上这座高山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可是现在，即使她再努力，也无法穿越回过去阻止那场噩梦的发生，横亘在她和陈忆北之间的这道沟壑，她填补不了。
怀南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垂下了头。
林苏昀知道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需要苏怀南自己做决定，于是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拉过她的卷子主动分析。
除了苏怀南发挥正常的语文，数学和理综都被林苏昀迅速点出了几个薄弱模块，叮嘱她，最后一轮复习的时候这些知识点要重点加强。
“还有一点，提高心理素质，别再马虎犯低级错误了。”林苏昀又用红笔圈出好几题，“你看，这些题都不应该错的。”
苏怀南额头磕在桌面，整个人很疲惫，“考试时，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我似乎总是这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就庆幸这不是高考吧。”
林苏昀又拿起她的英语试卷，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后一篇阅读全错？！”
“时间来不及，我瞎填的。”
“那你这次考试是真没带脑子啊！竟然连题都做不完。而且你这瞎蒙的正确率也太低了吧！以后千万别买彩票，得亏死！”
苏怀南忽然间觉得林苏昀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怀南能感觉到，这样的林苏昀是有生命力的。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有生命力。
“作文怎么才15分啊……你偏题了？英语作文不要套用模板，”林苏昀叹口气，“阅卷老师每年看那么多作文，是不是模板，一眼就能认出来。多背范文是没错，但要融会贯通，试着用自己的话去复述，考试就算套用再高级的模板也得不了高分。”